从前我为陌生人写作。
以为自己的声音。
可以穿透尘埃。
像照进天井的光。
落在瞎子的油灯上。
现在灯灭了。
只有地板上盯着我呆看的小狗。
匍匐在光中,五体投地。
等待我睁开眼睛。
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让你拼命吸烟。
我和你在一起还不够吗。
我可是心满意足。
水在碗里,骨头在垫子上。
要说的话都在你的诗句里。
为我写作吧。
为你身边的植物和动物写作吧。
为那些真正欣赏你喜爱你的生命写作吧。
他们爱你的气味、声音、懒散的节奏与温和的天性。
真正在乎你的,不是广大无边的陌生人。
而是数量有限的几双,瞌睡的眼睛。
在一个异乡的黄昏。
你说出了你的土伯特血统。
我静脉里的雅鲁藏布便开始汹涌。
我们都是失散的种子故乡遥远。
如喑哑的风铃。
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。
请允许我把你的故乡。
也当做我的故乡。
请允许我把你的闺房、葡萄藤和月亮。
也当做我的天堂。